成都解放一段高笋塘公交站，往北走不到100米为二环高架，往南走直通向春熙。在这条车水马龙的街道上，无论每个时段，给人的感觉总是很拥堵。熙熙攘攘的人群，尤其是在上班高峰期，人来人往的上班族为这条街道添加了不一样的色彩。 12月16日上午，在北大街一家火锅店做保洁的41岁代女士在母亲和两个妹妹以及妹夫的陪伴下，来到高笋塘公交站准备前往上班地点，不幸却在代女士身上。——10时10分许，一辆71公交车在高笋塘公交站失控，导致惨烈车祸，造成2死6伤，代女士是罹难者之一，她的一个妹妹和妹夫也在车祸中受伤被送到医院…… 这是一条很普通的上班道。如果没有发生此次意外，代女士会按时抵达上班地点，开始这一天的忙碌；如果当时代女士步行前往距离高笋塘公交站四站的北大街，而不是在这里乘坐公交出发……但是，假设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。 在火锅店工作时，每个月3天的假期对于代女士来说算得上一种享受。12月15日，在发生意外的前一天，代女士获得了难得的休假时间。当天，代女士大姐家娶儿媳妇，家住遂宁农村的老母亲也专程赶到成都。晚上代女士和母亲住在高笋塘小妹家中，一家人其乐融融，计划第二天从这里送母亲和亲戚前往天府广场的公交后再去上班。 作为火锅店的保洁员，代女士不愁吃住，火锅店为每位服务员和保洁员提供食宿。每个月拿着2000多元的工资，代女士习惯性的从工资里面抽出100多元，其余的全部存进银行卡中。 代女士来到火锅店工作还不到两个月，虽没有很突出的业绩，但是干活踏实，为人真良，对人对事不斤斤计较，和其他工作人员也比较聊得开。每天，代女士平均工作时间约9个小时，即使火锅店要求5班倒，代女士也能很好的适应。工作中的代女士，不与其他人结仇，性格略微内向的她平时干活的时候勤勤恳恳，每个月工作全勤也得到了火锅店负责人的肯定。 2013年，代女士的老家修建新房，家里借了不少的钱。为了减轻两个儿子的负担，除去每月100多元的基本开销，代女士其余的钱全部用来还借款。 生活中，代女士很少添购日常用品，即使买东西，也是挑选最便宜的购买。代女士用的生活用品质量都很差，牙刷和毛巾这类物品一直都舍不得丢掉。据儿子回忆，当时他表哥结婚，代女士为了省下几十元的出租车费，选择了乘坐公交车前往婚礼现场。对于省下的这几十元，代女士希望能够用这些钱为儿子买点实在的东西。 在成都打工八年，代女士一直很节约。她舍不得给自己添置衣物，日常服装大多是妹妹送的。即便是出事那天她身上所穿，也是妹妹的。 工作结束后，如果下班早，代女士会去春熙附近看望两个儿子。19岁和17岁的少年来到成都闯荡，总是会让妈妈牵挂。 2007年，代女士离开家乡遂宁，来到成都闯荡。那个时候的她，对于成都除了好奇，更多的则是胆怯和茫然。还好在老乡的介绍下，代女士在青石桥的一家招待所开始做保洁，生活暂时有了着落，并逐渐稳定了下来。 2014年10月，代女士工作了近8年的招待所面临倒闭。和老乡告别后，代女士经过努力，找到了这份火锅店的保洁员工作。而刚来到火锅店的代女士，因为的生疏，一开始的言语并不多。据代女士儿子诉说，初来火锅店，代女士还未完全适应工作。有一次下班后，火锅店开员工大会，负责人现场了她，代女士当场就哭了起来。 由于性格内向，代女士并不知道如何去向别人解释，面对别人的和，代女士经常把心事藏在心里，默默承受着，面对儿子却始终笑脸相向。 代女士有两个儿子，分别19岁和17岁。为了两个儿子以后能够稳居在成都，代女士时常教育他们俩，“不要让别人看我们的笑话”。 大儿子曾经有过一段恋爱经历，身为母亲的代女士当时很欣慰。她时常儿子要对女生好，不能让女生吃太多的苦，要学会和坚强，要有担当。只是老大的这段恋情，也已经过去了。由于自己认字不多，儿子成为了代女士的手机导师。生活中不太明白的事情，代女士都会去请教两个儿子。 闲暇时，代女士喜欢晚上去附近的广场转转，看看大妈们跳广场舞，偶尔还参与其中。儿子说，“妈妈生前最大的心愿，希望我们俩兄弟能早日成家立业，自己可以享享清福。每次陪妈妈去广场附近走走，都能看出她目光中对这种生活的向往。”但是，代女士再也不能亲眼看到这一天了。 事发后第二天到第四天，笔者三次前往北门一家医院，探访代女士的家属，试图还原这位车祸罹难者的生活。 代女士的家属还没有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出来。两个儿子表示脑子还很乱，没有什么主动想说的，“你想了解什么就问吧，我们回答”。对母亲，儿子们说：“妈妈自己宁愿多受点苦，也要让我们的日子过的稍微好点。”说起母亲的性格，儿子们认为还是偏内向。不过，为了孩子们和这个家，母亲离开老家来成都打工，辛劳，让家境稳定下来。 笔者还来到代女士生前工作的位于北大街的火锅店，店方人士并不愿意多谈代女士的情况。本来，这位保洁员就只来工作了两月时间，店方也不是太了解和熟悉。不过，负责人还是肯定代女士的勤恳的工作态度。在医院里，代女士的两个儿子告诉笔者：“妈妈这么辛苦只为房款，减轻家里的负担。” 车祸事发当天下午，高笋塘公交站及周边就已经清理完现场恢复正常通车，地上已经没有当时车祸时的痕迹。笔者采访这三天，每天都要经过这里，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，频繁经过这座普通的公交站，一如12月16日那场惨烈车祸之前。 |